沉浸在迷人嗓音中。

所謂空閒時間就是要還債。

不忍說又是某位梗王提供，但這梗讓我也感受到一陣恐慌。

他奶奶的我快被你嚇死（？）雖然之後你用閃光閃瞎我的眼（乾

我果然還是HE派的（？？

※補充另一種結尾，詳情請看噗浪（？）

台灣入夜後依舊熱鬧，全台大地方小地方都會有吵熱氣氛的夜市存在。不管規模大還小，總是個消磨晚上時間的好去處。雖然會跟自己的身材過不去，不過當電腦和電視吸引不了注意，出去走走也好。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嘴饞的時候去夜市隨便買點什麼──就像我。

「章魚燒……」

「還吃啊，你不是剛買了壽司？」

我扁扁嘴，看著手上拿著的豆皮壽司，不滿意地搖頭。

「不夠好嗎！」

「會胖喔。」

「管他的，期中考剛考完，我要暴飲暴食。」

期中考累積的壓力一次爆發出來是很可怕的，這個笨蛋根本不懂，因為他成績好得讓人想砍他。

「好好好，那還要什麼？」

「喂，不要一直寵他好嗎？我都感覺到他快變一顆球了。」

同行的損友嗤笑，不過馬上受到我正義的一拳。

「干你屁事！最該在意的人都沒在意了，你管我那麼多！」

「……不，說真的，我也覺得你變肉肉的了。」

回頭瞪他一眼，是誰說我怎麼樣他都愛我的。大概是我表達出來的恨意太明顯，他馬上改口。

「不過，這樣也很好啦哈哈哈。」

「妻奴。」

「妻管嚴。」

「沒膽。」

「幹，你們再說一句試試看。」

一邊踢那群損友一邊接起口袋震動的手機，聽到某個朋友突然南下還要我去載他，我罵了聲幹，苦惱地看向莫名其妙的他。

「我朋友突然跑來找我，還要我去接他。」

「欸──是喔，現在嗎？」

我摸出機車鑰匙，無奈地把壽司丟給他。「對啊，你先把壽司帶回去，等等我載他回來再過去拿。」

「嗯，知道了。今天還睡我家嗎？」

「怎可能啊，不過我好像還有蠻多東西在你那……等等去你家收一下。」

「好。」

他笑了笑，趁著沒人注意時握緊我的手。

可當他放開時，心裡卻一陣激盪，有誰在大喊著要我不要放開。

但我沒理會，所以他掌心的溫度就這樣離開了。

──那是最後一次碰觸到他的體溫。

把那個從台中下來的混蛋載回來，順便揍他一頓，讓他先在我家待一下，看看時間那群逛夜市的應該已經回家，騎車過去要拿我的壽司，卻發現門還是緊鎖著，而我撥打手機卻是無人開機。

這幾個不會又跑去哪溜達了吧？我苦惱地看著手機，這樣呆站著也不是辦法，反正他們回來後他應該會叫我來拿壽司。

好餓喔，希望壽司冰一個晚上不會壞掉。

可我跟朋友聊天了一整個晚上，到我隔天要送他回台中，那個人都沒有連絡。

這時候我開始覺得不安了，正在想要不要打他家裡電話時，跟他最好的朋友打電話來了。

「欸，你們到底都去哪了啊？怎麼都沒有人接──……為什麼你那邊好像有人在哭啊？」

『……我跟你說。他，走了。』

心裡的不安頓時化為黑暗整個矇上我的眼，我傻傻地啊了一聲。

「什麼？」

『昨天，你走後我們也逛得差不多要回去。結果在要彎過山路那邊，他失速摔下山谷了……嗚……』

朋友開始哽咽，我默然地掛上電話，沒有問他們現在在哪間醫院，沒有大罵他們不要在不是愚人節開這種難笑的玩笑。

拖著腳步回到房間，我坐到電腦前開了FB，塗鴉牆貼滿了大家湧來的關心。

【天啊，怎麼會……】

【不要難過，我們都在！】

【不要想不開啊，唉。】

【嗚嗚嗚，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笨蛋會這樣突然地出意外。他還沒還我豆皮壽司，我還有東西在他那邊沒拿，一夜不回來就算了為什麼要騙我他摔下去。

肯定是吃了我的壽司不敢講，所以才這樣騙我的吧。

可是，內心卻在嚎啕大哭，胸口痛得喘不過去。

這都是現實，我不是在做夢。這股椎心般的痛，是真實的。

「嗚……嗚哇啊啊啊──」

撲上床大哭，那個會在我哭時溫柔問我怎麼的人，不在了；在我玩電腦會故意發神經地撲過來鬧我的人，不在了；晚上會替我鋪好床然後給我溫暖的人，真的不在了。

「騙人的……嗚……騙人……」

多希望他突然開了我的房門，大喊：「愚人節快樂！抱歉啦騙了你──」

可是房間裡只有我崩潰的痛哭聲，再也沒有他的聲音。

原本抱持著那麼一點他是騙我的希望，在看到他家架起的告別式會場，一切都破滅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家人哭泣，而我的淚在那一晚已經流乾，只能默默地坐在一邊看著他的照片。

往昔的情話浮現，我只是摸著照片上他燦爛的笑顏，眨眨乾澀的眼。

「你真的是超級王八蛋。」

居然就這樣丟下我……真的是王八蛋。

可是，就算你是王八蛋我還是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在了呢？

那之後，告別式完畢，大家的生活好似恢復了，但又好像沒有。

我看著大家還是跟往常一樣上課聊天，下課亂跑，可是我的左手邊已經沒有那個會陪我胡鬧的人。

可再過了幾天，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大家有哪邊怪怪的，為什麼有時候聊到關於他的話題，大家卻一臉茫然，好像只有我認識他一樣，他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這個人過。

別開玩笑了，難不成是我的夢嗎？是我產生了幻覺嗎？

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麼不讓我醒來，讓我去摸摸他確認他在不在。

如果是幻覺的話，為什麼那些回憶如此清晰地印在我腦海裡。

忍了幾天，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跑到他們一起共同租的房子，衝到他最好的朋友房間，抓著他的衣領怒吼。

「你他媽的是怎樣！」

我不相信只有我記得他，一定、一定有誰也記得……

他默默地看我一眼，突然拿起了機車鑰匙，把我拉出去然後壓上機車，我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我想他應該是有話想對我說。

被他載到了夜市，我們分開前的那個夜市，一看到熱鬧的人們，我的雙腳忍不住地顫抖。

在這邊的人沒有人知道，曾經有個人在這邊和我開心地逛著夜市，那攤章魚燒大概也不記得有兩個男的為了要買一盒還是兩盒吵架，誰都、不記得──

他逕自地拉我走進夜市，然後停在一攤賣小飾品的攤位上，他拿起了幾個手機吊飾，硬是掏出我的手機比畫比畫。

「你到底，在幹嘛……帶我來這邊，到底要幹嘛！」

「……他以前說過，這個很適合你。一直想買給你。」

看他拿著一隻小雞吊飾，腦海裡響起他曾經的言語。

『這小雞真可愛，買一隻掛你手機好不？』

『才不要。』

『咦──』

不是的，我不是要聽到這些……

我要聽的是──

「幹！我不是要聽這個！我只是要聽你說，他現在還活著！」

我的大吼讓周圍安靜了下來，我喘著氣，心口好痛。

「你只要告訴我，他還活著就好……」

眼前開始模糊，他張嘴似乎說了什麼，但我聽不清楚。

不管是我歇斯底里還是我根本是瘋了，我只是想聽到那句話。

告訴我，你還活著……

「……醒醒……醒醒！」

我整個人好像被用力地摔到地上再緩慢地飄起來，耳邊的叫喚讓我慢慢地把意識拉回，我呻吟一聲睜開眼，看到那人擔心的面孔。

「做惡夢了嗎？你呻吟得好可怕。」

環顧四周，是他的房間，我愣愣地看著他摸上我的額頭，然後喃喃自語：「沒發燒啊……」

不是，我的夢。也不是幻覺，我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嗚……嗚哇……」

我猛地撲上去抱著他痛哭，他不明所以地抱著我，一邊手忙腳亂的安慰我。

其他房間的人大概是被我那哭聲嚇到，個個罵了聲幹衝進房間，卻看到我哭得亂七八糟地抱著他。

「搞屁啊，你不會是強上他？」

「他奶奶的，我明天要上早班欸！」

「你們平常放閃已經太過分，不要連半夜都擾人睡眠好嗎？」

「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他無奈地抱著我，摸著我的頭小聲地安慰。

「不哭了……不要哭了，我在這。」

──我在這。

這短短的三個字讓我的淚停不下來。

「嗚……」

幸好，我還碰得到他。這36度的體溫，是真實的。

「不要、離開我……嗚……」

「怎麼了，我不會離開你啊……」

他笑了笑，緊緊把我抱住。

──我在這，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