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我渣劍三還是有乖乖寫文,而且七夕的時候給他聽江山雪後就徹底把ㄏㄒ師弟拉下坑(乾
然後兩個人現在正在策羊策這條路上高速奔馳(反省
而且古風真的是死穴...寫不出很多意境,謝ㄏㄒ幫忙修改,這文有一半是他的功勞,謝ㄏㄒ跟我跳坑、一起合作產糧TDT
BGM推薦配合播放:【江山雪】
從純陽宮下山一月有餘,楊璟麒謝過車夫,然後順手給了對方點銀兩,同時抬頭看下繁華似錦的揚州城。此時天色雖晚,但城內卻是喧囂著,外頭的小攤販喊賣著絲帶與情人結,好不熱鬧。彷彿長安和洛陽漫天火光的場景全是假象。
思考了一會兒,他忽然意識到今天是什麼節日。
七月初七,乞巧節。
但這個節日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麼實感。
畢竟現在的他只想知道天策府的行軍路線,然後從裡面找到那個人,那個對他來說或許比江山、比社稷還要重要的人。
可找到後要說什麼?
讓他別打了,跟他回純陽宮?然後就像他們和小時候一樣,在山上練武玩雪,偶而跑到附近的池塘偷拔大鶴的羽毛?但怎麼可能呢。楊璟麒嘆了口氣,他那姓李的竹馬打小就嚮往天策府,他就知道這雪山是關不住他和他那一腔為國的熱血。
揚州城內張燈結綵,獨自走在街道上的楊璟麒漸漸覺得有些淒涼,他本以為成雙成對出入的人群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但他錯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些寂寞。這種氣氛繼續待下去也難受的緊,還是快點打聽到消息後離開吧。
轉身欲走,卻與後方人撞了個滿懷,碰到類似金屬般堅硬的東西,楊璟麒一個機靈想閃,手卻被穩穩地抓住了。
「抱歉。」那人說話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楊璟麒以為自己回到了漫山飛雪的純陽廣場,而他的發小正在車夫那下馬,然後滿臉笑容地朝自己走來……
「你……哈哈,好久不見。」乾涸的喉嚨只能滾動出這幾個字,楊璟麒內心一陣酸澀。
軍爺右眼到額頭的地方被劃過兩道疤,看上去再入幾分或許就會失明,鎧甲雖是兩人離別時分所穿的那套,但卻不見光鮮亮麗的外表,反而多了些坑坑巴巴的痕跡,部分甲冑還卡著無法辨識的褐黑色污漬,紅色布料也因為反覆的染上髒污,而出現暗色塊面。
「每次都挺會吹噓的,瞧你現在多狼狽。」他忍著內心的傷感,硬是和往昔一樣調侃自家兄弟。
「還行,至少我還看得到,還能多殺幾個狼牙軍!」即使上過戰場,李君山依然笑容燦爛,然後兩人就像有默契似的齊肩而走,穿過燦爛燈火,走到波光粼粼的河邊,抬頭望著遠方璀璨煙花。
「不過,你來的正好。」李君山的側顏被火光照得通亮,轉頭對好久不見的兄弟露齒一笑。「半個時辰後我們要拔營了,再遲點或許我們倆就錯過了。」
「……又要趕往戰場了嗎?」楊璟麒握緊拳頭,就連眉間的折子也多了幾個。
他想把人拉住,勸著李君山留下,或是逮著人不由分說的帶回去純陽宮。
明明說過山上的日子安靜,白雪煮酒,安然肆意,這樣過生活也不賴的人,轉頭就披上天策軍袍,在山口和他道別。當初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但天策府的人個個心繫天下,一腔熱血為國為民。而自己不過就是個打小與對方一同長大的竹馬,他拿什麼理由讓對方留下。
「嗯,太多地方得拿回來。」李君山又笑了,眼底閃過一抹不捨。但隨著煙火的空鳴聲還有忽明忽暗的炫光,在道長還未看清前,那抹令人糾結的感受就這樣消失在他吊兒啷噹的笑意裡。
「放心,很快就結束的!也許明年的乞巧節還能一起帶媳婦過來呢!」
可以別等明年,現在就跟我回去嗎?
想著的話欲言又止,楊璟麒抿著嘴,只能從喉嚨乾澀地回一聲嗯,看著李君山轉身離開。
師父,我為心中所困之事下山,以為見了所思人就能消除,可為何如今卻不見好轉,反而苦澀感層巒疊嶂,一層一層宛如滔天巨浪翻湧,更加痛心疾首了呢?一次又一次,每次看著那身影轉身,就彷彿千刀萬剮一樣的難受。掐緊胸口,楊璟麒內心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第二次,我的答案還沒找出來!
所以楊璟麒透過各種管道,千方百計地加入了一支由江湖俠士組成的隊伍,隨著後備軍隊一路支援前線,並且隨著友軍殺入長安戰火最盛的中心點。火光令他看不清所有人的長相,但他認得,他認得那個從小與自己稱兄道弟,一起長大的軍爺,他知道他不會死,也不能在這裡死。
所以當他一襲白衣染了半身的血,半跪半爬以劍為杖的撐在小坡上時,一眼就看見那個在乞巧節轉身離去的背影,被狼牙軍團團包圍的樣子。
「鎮山河!」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楊璟麒將保命符般的山河落在李君山身周,沒有一絲一毫歪斜。而他也因為無力支撐自己,噙著笑,一個踉蹌地滑落陡坡。
或許,我只是想在這亂世中,護你無恙。
我想這就是我的答案了吧。
鎮山河已下,心中也無了牽掛,楊璟麒氣力盡失,逐漸失去意識,但卻同時發現有股陰影壟罩而來,帶著一絲腥甜的氣味落下水滴。
「你……!」李璟麒無力的撐起自己,本來的彌留狀態一掃而空,換上的卻是一聲似是哀鳴的單字。
「咳……天策府的淵,厲害吧……還好有學、來得及……保你……」本該在鎮山河裡的李君山屹立在他的面前,狼牙軍的刀穿腹而過,噴濺而出的血幾乎有一半灑到他身上。
李君山勉強勾起一笑,轉身揮槍斬落狼牙軍的頭,腹部的傷再一次撕開,血濺在乾草上,令人怵目驚心。
「愚蠢,愚蠢至極……」楊璟麒愣住了,想上前幫忙,卻發現手握著的武器也不知何時落在遠處。
只能看著李君山仰天一吼,揮舞著長槍,往前繼續廝殺,一計戰八方清出了一塊空地,敵人的血、李君山的血灑在黃土上,楊璟麒看著他用最後的生命在戰,直到支援過來,而李君山力竭倒下,楊璟麒渾身顫抖,無法思考。
為什麼……要過來救我?
「他們在這!」
心神動盪,恍惚中不知道身在何處,只知自己死命抱著重傷的李君山,怎麼樣也不肯放手。即便被趕過來的萬花門人弄暈也依然如此。他只想著,倘若要死,我也再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走。
再醒時已是隔天,楊璟麒醒來看到帳篷的頂,馬上坐起來衝出帳篷,情緒激動的抓著萬花的小師妹狂問:「他呢!他在哪!」
他想問那傢伙為何能活,卻要反過來護他?不是要護衛江山?不是要為國為民?怎麼會……怎麼會因為我而……為什麼……
「嗚嗚道長……軍爺……軍爺他……」小師妹本來是止住了哭,看到衝出來的道長一頭雪白,頓時又抽抽噎噎哭的難受,一句話楞是說了多次,才好好說清楚。
幾個月後已然入冬,戰事稍歇,他們得以苟延殘喘,而道長那一夜後與雪同色的白髮也未曾再黑回去,就像是永遠提醒著他,不能忘記那一夜的漫長。
「嗯……這麼勤奮練功啊?」
白雪紛飛,道長手挽一道劍花 ,劍尖指地,慢慢調息呼吸。直到聲音響起他才回頭,看著廊上衣衫凌亂、頭髮未綁的男人,便將劍擱至於檯上,手腳俐落的打理著眼前人,邊弄還邊念著:「衣服穿好,你身子已經大不如前,氣血過虛。我給你做的斗篷呢?下次出來記得披上,要是半夜又燒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的大將軍。」
楊璟麒索性將人拉進屋,將斗篷給他披上,拿了髮帶綁了個清爽利落的馬尾,然後又去拿煮好的熱茶塞進男人的手裡。
「是是是。但我覺得身體挺好的啊……哪有這麼常燒。」動了動嘴,男人乖乖收下熱茶。
「嗯?」楊璟麒挑眉,目光銳利的盯著這身型比自己略寬,但身高卻差不多的男人。
「好好好,都聽你的。」男人──李君山無奈地應好,乖巧地答應竹馬的各種安排。
李君山劫後餘生,大難不死。
清醒過來就看到楊璟麒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本來想喊他,卻被他的白頭髮給嚇愣了。想問他怎麼了,但問不出口,李君山知曉一切這是他害的,害的楊璟麒一夜白髮。
明明他該在純陽宮裡靜修,不該下山攪和這些戰事。
李君山眼眶濕熱,伸手握住了楊璟麒,十指相扣,把深藏在心裡,那些該說出來的話都說出來。
自此之後,徹底地栽到了這人手上,所以不聽也得聽啊。
「呵呵,很乖。」楊璟麒的嘴角彎彎笑了起來,手也自然的撫上李君山的臉。
那眼上的疤痕雖有,但已經變得淺些,身上也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疤痕跟坑洞,不過人……還在就好。
還能陪他在這山上賞雪喝茶,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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