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迷人嗓音中。

不知不覺就來到2019年，2017年的我們還在歡呼釋憲，經過一年多的奮鬥，總算是再一次往前一步。

《司法院釋字第748號解釋施行法》網路新聞出來的時候，H才剛去洗澡完出來。噗浪河道都在洗，line群組也是。

好像有點似曾相似，2017年5月24日的時候，那一天也是大法官釋憲的日子，從那天開始，同志平權、同志婚姻正式地進入大眾眼中。

他還記得2018年底打得火熱的公投大戰，雖然最後的結果讓人失落，但S跟他說這一次的公投讓本來不知情公投內容或是一些微洗腦的人明白同志的訴求。

最重要的是，他們就算公投輸了，立法院的修法還是必須不違背大法官釋憲。所以表面上輸了，但他們還有後路。

只是要看看我們的政府，能不能滿足人民的期望。

H看著S，想著他的編輯大大這麼多年還是這麼逞強，他張開雙手抱住S。

「嗯。還沒到2019年，我們還沒輸。」

所以先休息一下吧，至少今天晚上先休息。

H拍著S的背，就算肩膀有點濕也不在意。從釋憲後S就開始追蹤後續的消息，知道那些反同團體開始大肆宣傳並且傳播錯誤訊息的時候，他就開始跟這些人對抗。

反同團體專挑消息不流通的鄉下，或是傳錯誤的長輩訊息混淆整個同志婚姻的訴求。網路上還有被反同訊息誤導的網友，他都盡可能去平反這些汙名。中間也會被某些人氣得半死，邏輯不通又死腦筋，一度氣得頭痛胸悶，作者小小都得馬上去倒茶給編輯大大順順氣。

「睡吧寶貝。」

「……寶你大頭。」

S罵了一聲，卻抱緊了H，往旁邊倒床，緊緊埋在H的胸口。H拍著背，哼著奇怪的歌，唱著唱著就聽到S細微的鼾聲，他抱著人拉上被子，關燈睡覺，明天再戰。

「鄭先生！」

「衝啥？」

S從身後的浴室裡出來，還找不到他的眼鏡，摸到以後正要戴就被H一把抱住。

「幹嘛！」

「嘿嘿嘿。」

「笑屁，想到怎麼處理你的卡稿了嗎？」

S拿衛生紙把眼鏡上的霧氣擦掉，戴好就被H親了一口。

「5月24日，我們就去戶政事務所辦手續吧。」

「蛤？」

「我們要成為法律上認同的伴侶了！」

S皺著眉，有點不懂H在說什麼，辦手續還要等5月24日幹嘛？再說，那一天他們本來就會直接殺到戶政事務所辦手續……S想到什麼，馬上衝去拿手機，打開就看到那條網址，點進去就看到行政院公開的消息。

「白癡，還沒三審都不算過，我們還要盯著立委修法勒。」

說是這樣說，S卻控制不住嘴角，這一刻他真想狂笑，真想看看反同團體現在是不是抓著頭髮在跳腳，看看他們投出來的專法，最後還是被政府打臉。

「嗯嗯，一起盯著！」

H靠過去看S垂著頭在看手機，頭上蓋著毛巾，他伸手給S擦頭髮，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像新嫁娘那樣，他就把毛巾掀開，笑著捧住S的臉。

「以後你就可以給我簽名了，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我們共有一切。」

「……你本來就都是我的。」

S眨眨眼，眼眶有點熱，他怕又哭起來，他都多大年紀的人還那麼愛哭。

「嗯！」H笑得跟一隻黃金獵犬一樣，S想讓H繼續擦頭髮，卻看到H先哭起來。

「哭啥呢。」

「太好了嗚嗚……」

這一次換S抱著H拍背，兩個人抱著抱著坐到床上，H哭夠了就互相給對方擦頭髮跟吹頭髮。

「辦好以後，我們就去蜜月旅行吧！」

「沒假啦。還有都在一起多久了，才在蜜月旅行。」

「唉唷、在台灣就好啦，像是去澎湖，那時候澎湖有花火節，我們去看煙火！」

「好啦，兩天還是能擠出來的，不過你的截稿日給我注意點。」

「……嗚嗚好啦……」

「哭屁啊，這不是本來就該注意的嗎！」

S大大照慣例揍H小小，把人撲在床上打了一頓，結果被反過來壓著，兩個人扯著棉被鬧了好一陣子。

鬧完他們靠著彼此笑著進入夢鄉，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繼續他們新的一天。

他們就跟每一對相愛的人們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日常會拌嘴打鬧、會給對方擦頭髮、會吵架會爭執，唯一缺的就是永遠紀錄在政府戶政裡的一份檔案和一個簽名。

簽下去，他們就擁有法律保障的一切，再也不用擔心受怕。

有更多力量可以牽著身邊的人走下去，即使握不住手，誰先走一步，也能多一點活著的勇氣，因為與伴侶充滿回憶的事物，可以由他簽收，名正言順的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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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對政府不知道該是失望還是期望，但這一次，感動、感謝。